鼓匠唢呐声不断,鞭炮礼花响不停,鲜花花圈已装满了车,大门口地上摆好了棺架,那是用粗麻绳绑着的椽棒,一会她的棺轿会落在上面,今天是她回老家的正日,天阴,雨即将下。早晨去学校回来又经过她门口,不敢向她敞开着的院里看,怕看见黑挽幛,怕看见音容宛在的大字,怕看见她还很年轻的头像……
就在我敲击这些文字的时候,送殡的仪仗队正经过我门口了,悲戚戚的唢呐声里似乎能听见哭泣,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写几句算做纪念的的文字给她——一个并未深交的熟人。
和她交往最多的场景是,天气暖和时她骑车路过我门口,掀起太阳帽檐莞然一笑“小杨你接孩子回了?”“麻三你出去呀,是不是又上班了?”她是一个打扮挺精致的身姿娇小的女人,粉黛红唇,运动装锻炼,时髦装上班。我们巷口有几棵杨树春天飞花,秋天落叶,印象里她经常戴着口罩挥着大扫帚不停的扫,没有进过她的院子,也可想她家也是一尘不染的。
去年夏天晚饭后我偶尔去公园参加集体舞,她身材纤细,动作熟练,经常站在前排东边,我夸她跳的优美,她对我说,你每天来吧熟练了就好了。谁知道去年秋天检查出病,家人倾尽所有没有留住她,终究是走了。
我们一个巷子住了十年了,在她发丧的布告里,花圈的挽联上才知道她的大名,她叫麻某某,排行老三,麻三,你舞姿轻盈就如木塔上空盘旋的麻燕,飞走了,飞走了。鼓乐声听不见了,送殡队越走越远了,门口空荡荡了,一个生命就这样倏然消失了?才四十几岁,生命本来就脆弱。
天阴沉的厉害,终于下雨了,老天哭了,为逝者送别。
愿你一路走好,天堂不会有癌症的痛苦,你安心吧! (作者:杨晓芳)